“可二叔会甘心如此吗?”

家中的境况一切看似都还好,可维持平稳的前提是每个能出力的人都下力气。

徐二叔是这样的人吗?

他不是。

好吃懒做就罢了,偷奸耍滑也可以忍,可心藏奸恶还都只对内,那安稳之下就容不得他。

徐璈不想做这个恶人。

徐明辉能自己把罪过一力揽在了自己的肩上,他觉得很好。

他虽是没明说什么,可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。

老爷子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灰败,沉默良久后自嘲道:“是我年纪大了,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心狠了么?”

徐璈苦笑:“祖父,若有旁的可能,我想大约无人会想对内心狠。”

“现在这样也很好,您说呢?”

徐二叔作怪的时候打不得骂不得,宛如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烫手山芋,徐明辉自己把隐患带走了,两全其美。

老爷子早就察觉到了不对。

可他一直装作不知,甚至在今日半分破绽不露地踏入徐明辉设好的圈套,为的也不是这个吗?

徐璈行事素来周折,真实目的往往都藏于言笑之下,也鲜少会有如此开诚布公的时候。

老爷子听完有心想斥几句何为孝道,可话到了嘴边最后留下的都是沉默。

徐璈静静地站着没再多嘴,直到他以为老爷子不会再开口的时候,他才听到老爷子沙哑地说:“罢了,我管不了那么多了。”

当年杀伐果断的人已经老了,儿子指望不上,希望全寄于孙子一身。

徐家禁不住波折了。

适当地装聋作哑是他为数不多还能做的。

徐璈听完笑笑没答言,老爷子转过身沉沉地说:“你二婶今日受的刺激不小,明阳也吓着了,跟夏丫头说让她多劝劝。”

“我出去转转,晚些回来。”

徐璈从善如流地点头:“是。”

他这边刚送走了老爷子,转回去就对上了桑枝夏若有所思的眼。

桑枝夏狐疑的看看西屋,再看看隐隐有哀怨哭声传出的堂屋,神色微妙。

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?

自己无意间是不是成了别人圈套里的一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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